张国有：脱贫摘帽后县域经济持续发展的战略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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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中国管理科学学会会长、原北京大学副校长张。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记者张鹏/照片

贫困县由符合贫困条件的省市评定验收，可从贫困县序列中退出。例如，湖南省安化县在2018年底完成了自我评估报告。经过湖南省的审核，2019年4月16日，省政府正式批准安化县脱贫并退出贫困县序列。

贫困县并不是全县的贫困，而是一定比例的人口平均年收入低于既定的贫困线标准，相关生活条件相对落后。脱贫的任务主要是解决一定比例的贫困人口增加收入，改善生活条件，与大多数人共同富裕的问题。安化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根据标准，人均年收入低于3400元的人口被确定为贫困人口。截至2014年底，安化县共有贫困人口158，509人；这类人口占安化县101万人口的15.69%；有130个贫困村庄。

摆脱贫困的主要任务是解决158，500人中15.69%的贫困和相关生活条件。从2014年到2019年，经过五年的努力，问题基本解决了。到2019年，36，685户140，171人的家庭摆脱了贫困，3，220户9，085人的家庭没有摆脱贫困，其中低收入家庭2，580户，7，280人，占80.1%。贫困率已经下降到1%。

安化县没有放松，继续解决退出贫困县序列后遗留的问题。在未来的管理中，最大的挑战是我们能否在扶贫的基础上继续健康、稳定、持续地发展。核心在于摆脱绝对贫困后如何解决相对贫困问题，进一步缩小贫富差距，扩大共同富裕水平。

首先，如何理解基于扶贫有效性的可持续发展？

基于消除贫困有效性的可持续发展主要是三个层面的持续改善、持续进步和持续发展。

第一，贫困户在达到“一比二忧三包”标准的基础上继续发展。湖南省安化县取消了贫困家庭人均年收入3400元的标准。未来的可持续发展不能低于这个水平，而是应该提高。今后贫困线标准可根据情况进行调整。例如，可以调整到3600、3800、4000元等。无论确定哪种标准，振幅的任何增加本身都是一种压力。与此同时，在增加收入的基础上，我们还应该实现温饱的新水平。继续确保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保障继续增长和改善，不出现重大问题。

二是贫困村在“一个保证、两个完善”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就安化县而言，有必要确保贫困村的贫困率在2018年底低于1.01%；同时，继续推进和完善贫困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体系。低于这一比例，在贫困村一级是不可持续发展的。如果人均收入标准提高，保持这一比例将更加困难。

第三，贫困县要在“一次三率”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就安化县而言，未来综合贫困发生率低于1.01%，差错率和漏评率应保持在0级，群众认可度不低于98.02%。这一层次的难度与贫困村庄相似。

摆脱贫困后的群体会回到贫困吗？肯定会有更多，但规模不会很大；摘掉帽子后，贫困县的指标会不会出现倒退？会有的，但总会有办法的，继续前进。任何一个县域经济要摆脱贫困，不仅要保持现有水平，而且要向更高的水平发展，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此，贫困县脱贫致富后县域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是一个迫切需要考虑的现实和战略问题。

第二，除贫脱帽之后，“除贫解困”攻坚的非凡机制还会继续吗？还是求助正常机制发展县域经济？

在脱贫时期，贫困县始终把脱贫作为最大的政治任务和第一项民生工程。贫困县的一切工作都围绕扶贫展开，一切工作都服从扶贫，一切工作都为扶贫服务，这是当时县委、县政府的指导思想。安化县从2014年开始，按照“2018年摘掉贫困县帽子，2019年全面脱贫，2020年实现小康同步”的既定总步骤，制定了一系列扶贫开发的规章制度，组织了一大批干部下海帮扶。坚持“一月一日主题”、“一月一日名单”、“一月一日述职”和“一月一日评议”的工作机制，每月对工作的首末进行监督和评议。这样，我们大力推进这项工作，切实解决了一大批贫困问题。

例如，干部和群众共同关注贫困家庭以摆脱贫困，并强调工业、住房、教育、卫生、安全饮用水和就业等特别行动；以贫困村为重点，突出交通、水利、通信、电力和基层组织建设；以贫困县为重点摘掉帽子，坚决杜绝漏评和错退。县委、县政府不断优化人员、资金、项目等要素配置，完善扶贫目标任务体系和工作考核体系，迫使各级各部门落实扶贫责任，确立务实取向，坚持责任，确保扶贫成果经得起历史和实践的检验。

这套以地堡式的方式与贫困作斗争和解决困难的方法和机制是非常有效的。虽然还存在一些值得注意的问题，但贫困户、贫困村和贫困县的面貌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脱贫脱帽后，贫困县不再是贫困县。你想集中精力解决像贫困县这样的硬仗吗？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此外，到2020年底，中国绝对贫困人口将基本结束，但中国相对贫困人口将长期存在。减轻相对贫困是几十年来的一个战略问题。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种打硬仗的方法还适用吗？这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从持续健康发展的角度来看，也许有必要用更正常的机制来解决未来的经济发展问题，并通过持续的经济发展来缓解相对贫困的人致富的问题。

3.如何解决相对贫困人口在正常经济发展中致富的问题？

2020年后，随着形势的变化和相对贫困线标准的调整，发展中国家每年都会出现一定数量的相对贫困人口。例如，贫困线标准从3400元调整到4000元，按照3400元的标准就可以脱贫，但按照4000元的标准还没有脱贫。尽管收入增加了17.6%，但与其他阶层相比，它仍处于相对贫困的底层。这种情况每年都会发生。相对贫困的人口问题成为一个战略问题。

今后，在国家五年规划序列中，应每五年制定一个国家级相对贫困人口致富指标，并根据该指标确定五年内国家级相对贫困人口的贫困线标准，以提高整体相对贫困人口的收入和生活水平，逐步缩小贫富差距。各地可根据当地情况和国家标准，确定相对贫困人口的财富指数和当地标准。中央和地方政府在五年计划中把解决相对贫困人口的富裕问题列为国家共同富裕战略，这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重要意义。

如果这样考虑，相对贫困人口的致富问题就不是分阶段收费的问题，而是一个长期以来被纳入地方经济特别是县域经济并不断得到解决的问题。中央政府、省市政府仍然支持相对落后的县域经济，促进其发展。通过县域经济的发展，我们可以积累能量和条件，解决当地各个时期相对贫困人口的致富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消化和解决一小部分经济发展较快的新兴相对贫困问题，而不是把重点放在解决关键问题上，让相对贫困人口富裕起来，使这项工作进入正常机制。

4.脱贫脱帽后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面临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要按照正常机制解决相对贫困人口的致富问题，首先要关注贫困县脱贫后县域经济如何持续发展的问题。县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通常面临三个关键因素:一是区位和边界；二是边界内的资源禀赋和人的能力；三是人的能力推动县域发展的理念、规则和机制。第一个因素的位置是死的，很难改变；第二个因素是半死不活，资源有限，但人活着；第三个因素是人们是活着的，人们的选择是活着的。县域经济的发展可以利用激励因素，采用合理的规则和机制来获得更多更好的产出，改变地位和禀赋的不利影响。

从以上三个因素看安化县的可持续发展。安化县的区域位置和边界状态是一个欠发达地区，面积4945平方公里。每年都有大量的流入和流出边界之间的交换活动，这种活动的结构反映了安化县的经济特点。安化县的资源禀赋和人才能力主要表现在茶叶资源、中草药资源、矿产资源、农林资源、旅游资源、水资源等方面。，以及安化人利用这些资源创造价值的能力。据2018年底统计，安化县101万人口创造产值233.46亿元，人均产值不高。安化县101万人遵循的理念、规则和机制对促进县域经济发展至关重要。也就是说，将利用什么思想、规则和机制来组织100多万人，使这些人具有积极性和主动性，并吸引更多的优质资源在该地区发挥作用。

这里应该特别注意人的问题。注意县内的人口流动、人口素质、区域经济对年轻人的吸引力以及调动人们积极性的规则。通过提高人们的素质、能力、机制和习惯，可以促进县域经济的结构改革和县域经济的全面发展。

5.如何把县域经济的发展转移到以人为本的轨道上来？

使人口流入多于流出。纵观县域经济的发展趋势，我们通常会看到流入人口是多于还是少于流出人口。人口的涌入表明该县具有很大的内生吸引力；人口大量外流表明该县的外生吸引力很大。就安化县而言，2016年至2018年的三年间，常住人口少于登记人口，流出人口多。2016年，安化县登记人口为102.96万人，常住人口为91.38万人，负差为11.58万人；2017年，登记人口为1，020，200人，常住人口为862，600人，负差为157，600人；2018年，登记人口为1，018，600，常住人口为859，700，负差为158，900。这种负面差异的原因之一是越来越多的人出去工作。这种情况在贫困县很常见，很难批评。但问题是，为什么要出去？或者安化本地就业机会少，就业收入低。摆脱贫困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化县应该考虑如何更好地发展地方产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条件。首先，它应该留住当地人在当地工作，并吸引外国人在当地工作。

特别注意提高人的素质和能力。根据安化县的统计，39岁以上的贫困人口有83100人，占贫困人口总数的55.4%。其中，小学及以下学历者59，300人，占83，100人的71.35%；初中学历人口2.2万人，占8.31万人的26.47%，高中学历人口17.6万人，占8.31万人的2.11%。这些数字表明，一半以上的贫困人口年龄在39岁以上，受教育水平相对较低，发现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相对较弱。安化县应重视发展教育培训，大力提高人民素质和能力。据统计，安化县有10.8万人通过工业扶贫项目脱贫，2.2万人通过培训和就业脱贫。它表明经济发展和对人的培训对致富非常重要。因此，有必要加强对各级人员的培训，使他们增加知识、知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并通过增加其内生能力和动力来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在培训、使用和鼓励人员方面，应该更加重视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年轻人的倾向、偏好和动机决定了安化县的未来。让我们看看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的趋势。安化县有一所职业高中，有三个专业:机械电子、旅游、茶学和茶艺。16-19岁的年轻人在这里学习。每年有2000多名学生入学，6000多名学生入学，其中大多数是安化县和湖南省的学生。但是当这些学生毕业时，大约10%的人选择在安化县工作，超过80%的人离开了。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情况。在过去，贫困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摆脱贫困之后，我们应该特别注意让年轻人在当地发挥作用，吸引更高层次的年轻人来发展这个国家。

必须有一种机制来激励人们。为什么安化县近五年扶贫工作取得了显著成绩？其中一个关键因素是有高素质的人才和一套激励机制来发挥作用。近年来，安化县组织了407个县级以上支援队，860名队员，10508名干部下来出主意，找到解决办法。这些人知识渊博，能力出众。采用什么方法和机制来组织？已经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对于这些人的工作，如上所述，采取“一月一日主题”、“一月一日名单”、“一月一日述职”、“一月一日评议”的规则，进行每月挂牌督办和评议，并分别发放“红旗单位卡”和“整改单位卡”。不管你怎么看这个方法，它确实是一个有效的机制。如果这些高知识、高能力的人出生在农村地区，并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农村经济就会积极发展，就不会有那么多穷人。这样，今后我们应该在人的素质和机制上下大力气。

从长远来看，县域经济的发展应该转向以人为本的轨道。例如，安化县的红茶产业在未来将实现300亿元的产值。它应该依靠什么？依靠人的智力来深化生产和销售问题。有必要利用大数据和云计算来研究消费者、准确聚焦、准确服务，并通过电子商务扩展全球业务。在发展电子商务的同时，它将促进线下物流的发展。除了种植之外，中药行业将来是否应该考虑引进制药企业生产特色中药？旅游业是一个增加品种、突出特色和扩大影响的问题。所有这些都取决于相关领域人员的能力和组织程度。脱贫后县域经济发展的关键在于高素质人才的进入和留在，机制的完善和使用的长效性；因此，产品会走出去，走出去越来越远，形成县域经济的良性可持续发展，进而逐步解决经济正常发展中的相对贫困问题。

(本文基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中国管理科学学会会长、北京大学原副院长张在第七届中国贫困地区可持续发展战略论坛上的发言)

来源：环球邮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