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交易员揭秘高频交易：善恶两面的考验

本篇文章4875字，读完约12分钟

高频交易在中国资本市场是一种神秘的舶来品。由于其在速度和技术上的颠覆性优势，如果使用不当，将会陷入争议的漩涡。尽管金融市场拥抱技术进步的趋势是不可逆转的，但围绕中国高频交易发展的问题越来越紧迫。

高频交易的好与坏

有人说高频交易是天使，可以为市场提供大量的流动性；有人说这是一个魔鬼，给市场带来不稳定；其他人说这是一个幽灵，与传统交易完全不同。

“一般来说，高频交易有两个特点:高成交量和低延迟。高周转率意味着交易频繁，低延迟意味着信息的反应和传播速度极快，交易速度也很快。”李飞(化名)告诉经纪公司中国记者。为了获得海外工作签证，他毕业后转到了投资银行，并一直从事计算机量化系统的策略和交易。

高频交易有多快？国内证券市场是毫秒级的，期货市场是微秒级的，而海外市场已经达到纳秒级，这在普通投资者眼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高频交易的逻辑并不复杂。高频交易商韩朝(化名)表示:“高频交易通常是快进快出，资本要求低，回报高。一般来说，高频交易的利润来源于大数定律:即每笔交易的胜率只有50%多一点，但一天内进行大量交易，总的胜率和年化夏普比率每天都会很高。”

国内高频交易的发展始于2010年左右。由于政策和市场规则等各种原因，国内高频交易主要集中在期货衍生品市场。尽管由于多轮市场波动，中国高频交易的命运经历了波折，但发展仍在继续。

“高频交易是技术进步，而低延迟技术只是一种工具。高频策略很大一部分是做市商策略，做市商本能会追求低延迟，从而促进高频的发展。市场需要做市商有效地将许多需求结合起来。”上海闪策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技术总监刘珂指出。

除了做市商策略，高频交易中还有一些短期趋势投机和套利。从某种意义上说，高频交易可以为市场提供大量的流动性，发挥积极的作用。然而，一切都有两面性。2015年，迈克尔刘易斯(michael lewis)的《闪客》(flash boys)让许多人看到了高频交易中对速度和利润的极端追求，而利润驱动必然会带来问题。此外，高频交易也给市场带来了一些不稳定现象，如闪电崩盘。

在这方面，李飞认为，闪电崩盘是由于市场参与者反应更快，这是集体行为的结果。当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时，这种情况将不可避免地发生。“即使一个有效的市场可能会有瞬间崩溃，但市场会有自我修正的能力，所以它不能否认技术进步。事实上，由于技术进步，市场自我修复的速度更快。”

虚假未决订单:高频率欺诈

大多数从业者对高频交易讳莫如深。记者采访的一些高频交易者谈到了中国在这一领域存在的问题和混乱，其中最具争议的问题是高频交易欺骗的使用和fpga技术的非法应用。

首当其冲的是欺诈。伪造是指在市场交易中虚假报价然后撤回订单的行为，其实质是操纵市场。据业内人士透露，近年来国内期货市场欺诈事件频发。

“高频交易本身没有错。问题是这个工具有时被非法交易者使用。如何定义交易是否是一种好的行为？这有利于给市场带来流动性，降低市场交易成本。如果下单的目的不是为了完成交易，而是为了让市场看到，那么就有操纵市场的嫌疑，这通常被称为欺诈。它过去是一个人工骗局，现在它使用高频技术。”李飞说。

一些高频交易从业人员结合真实的诈骗视频案例向记者解释道:

“这种期货品种通常每个价格有10到20个订单。你可以看到，在差点视频骗子最初支付了200订单在几个购买价格。与此同时，他可能以高于障碍的价格挂起了一定数量的销售订单。市场错误地认为购买力很强，推高了价格，所以他的卖出指令被卖出，之前的买入指令很快被取消。在那之后，这个骗子以几个卖价发出了大约100批卖单。起初，价格没有下降。当销售订单的数量增加到每个文件300批时，交易价格最终下降。此时，他挂在低位的订单可能已经卖出。你可以看到，之前的大额销售订单同时被取消，最后差价是通过低买高卖赚来的。在取款单的限制范围内，这样的事情一天可以做很多次。”

欺诈行为会带来许多负面影响，市场的高效率会受到严重损害。“去年上半年，某个黑色品种可能会欺骗玩家，利用大规模资金进行欺骗，并通过欺骗程序化交易者和普通交易者来获利。此后，许多机构投资者放弃了品种交易，品种交易陷入了长期低迷。”韩朝指出。

李飞也谈到了这种情况。以前，这种订单簿中平均有三四千个订单等待处理，经过欺诈后，这一数字大大减少到大约1000个订单。“由于做市商受到欺骗，被迫离开市场，市场参与者减少了。相关交易所发现情况异常后，组织了一次做市商会议，所有做市商都说遇到了欺诈。”

然而，一些机构人士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大多数普通投资者只能看到一个市场，所以他们的影响应该是有限的，而这种行为对做市商的影响更大。然而，一些策略依赖于破解其他程序性交易来获取利润。退出是许多高频策略的常规操作。如何界定这种行为的违反是有争议的。”该机构表示。

隐藏的fpga技术非法应用

除了欺诈，还有一个问题，虽然看似无害，但会影响市场的公平性，那就是非法使用fpga技术。Fpga是一个可重编程的芯片，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在硬件编程中写入逻辑关系。这项技术在国内外都是一项成型技术，有着广泛的应用，包括高频交易。但是，国内交换机和海外交换机的接入方式不同，fpga等技术的不当使用会影响市场的公平性。

据业内人士透露，目前中国有两种常见的基于fpga的交易系统架构:第一种是使用fpga来加速操作，如风力控制，然后软件调用交易所api来下单；二是基于fpga网卡的硬件方案(如solarflare产品)。

“在中国的任何交易系统都必须调用应用编程接口来下单。国内交易所只提供软件版本的api，按照规定只能在cpu上运行。fpga的本质是硬件电路，所以不可能调用软件api。一些公司通过上面提到的第一种模式来加速优化，这是兼容的，但是会大大削弱速度优势。使用破解api的fpga网卡绕过cpu直接处理从网络传入的数据并向交换机下订单显然是违法的。通过软件绕过exchange api也是非常隐蔽的。”一些期货公司的技术人员指出。

Fpga网卡技术在国外已经普及，对外交流大多是基于协议通信模式，而不是api模式。因为它节省了与cpu通信和调用api的时间，所以这种模式有明显的速度优势，并且非常隐蔽，这就驱使一些人去冒险。

根据上述期货公司的技术人员，2017年8月，一家名为Eklunk的系统供应商被发现在对一家交易所进行合规检查期间，破解了一家交易所的api，以非法获取市场，因此责令其进行整改，还约谈了几家使用该公司系统的期货公司。Ekorong使用在网卡上添加fpga的技术。

“这将带来公平问题。有些人以隐藏的方式使用它，但没人在乎。今后最好支持协议模式，并与海外联系。”李飞说。

一线监管迎来了一个新话题

高频交易的发展给国内监管带来了许多新问题。迫切需要检查和填补法律法规建设中的空白。在期货衍生品市场“五位一体”监管体系中，期货交易所承担的一线监管任务将更加关键。

“要正确发展高频交易，使整个市场受益，核心是解决监管问题，适当调整现有监管思路，重点监管交易目的和维护市场公平。我们正在和交易所讨论尝试做一些软件来监督违规行为。技术很简单，关键是立法和执法。”刘珂强调。

以欺诈监管为例，有业内人士表示，国内期货交易所实际上知道欺诈的存在，但以前的监管体系是一条死规，比如一天内最大取款和最大持仓的指令数量，对交易目的没有明确的规定。即使交易所想要惩罚，也没有监管。

目前，《刑法》和《期货交易管理条例》都有关于操纵证券期货市场的法律法规，但没有关于欺诈的明确规定。海外国家对欺诈行为有严格的监管。在美国，每一项涉及商品交易欺诈的犯罪最高可被判处25年监禁和25万美元罚款，每一项涉及欺诈的犯罪最高可被判处10年监禁和100万美元罚款。

2015年10月，中国证监会发布了《证券期货市场程序化交易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明确列出了禁止程序化交易的7种类型，包括证券自营和自营、期货自营、频繁退市和低成交量、影响收盘价、误导他人交易、制造影响价格等趋势。上海和深圳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郑州证券交易所、大连商品交易所和CICC也发布了实施细则的公开征求意见稿。然而，在征求意见后，正式规定被推迟。

去年的政治局会议提出了刺激资本市场活力的新目标，配套政策频频出现。今年2月1日，中国证监会就《证券公司交易信息系统外部访问管理暂行规定》公开征求意见，证券公司股票交易界面将重新开放。海外市场发展经验表明，以做市商为代表的高频交易者是市场流动性的重要提供者，许多国内交易所纷纷引入做市商制度。正因为如此，高频交易的发展是大势所趋，但与此同时，应建立完善的监管体系。

值得注意的是，2月15日，证监会起草并发布了《关于；；；；；；；期货交易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第七十条第一款第五项的规定，明确禁止虚假申报、蛊惑、抢帽、挤占仓库等四种操纵期货交易价格的行为，并规定了具体的构成要件。据券商中国记者介绍，正商研究所目前正在调查市场对程序化高频交易的监管政策意见，未来可能会有更具体的监管措施。

“我是高频交易员”

早上8: 30，香港中央办公楼的玻璃幕墙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群金融从业人员匆匆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李昭明(化名)来到办公室，没有时间欣赏海景，打开电脑，调整策略参数，开始了另一个毫秒甚至纳秒轨道的游戏。

研究、交易、监控，作为高频交易者，他早就习惯了这一点。2013年从美国毕业后，李昭明一直从事高频交易相关工作，目前在一家顶级高频交易公司工作。

高频公司的团队通常由三部分组成:第一类是战略，它有许多本地人才，主要基于物理和数学；第二类是软件和硬件开发，即国内外的程序员和硬件工程师；第三部分是运营，也是一个本地团队。

“我的工作有点像做科学研究。大多数时候，我实际上做模型研究，包括研究新品种和新机会。当我找到一个好的模型，我会进行反向测试。如果背面测试是好的，我会提供一个确定的报价。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精力主要集中在研究上。”李昭明属于上述第一类。当谈到他的工作时，他向记者们介绍了这一点。

虽然他在香港，但他负责内地市场的交易，并将投资研究团队放在国外，这也是许多高频公司的习惯。李昭明在五年的职业生涯中做出了许多改变，制定了许多策略。他熟悉内地期货市场的铜、金、银等金属品种；他还涵盖了股票指数、债券和其他品种。

谈到高频交易，“神秘”和“赚钱”总是普通人想到的前两个关键词，但真实情况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夸张。

李昭明透露，事实上，每一个高频率的名单都不会赚到特别的钱。股票的最低价格波动是一便士。期货是由交易所规定的，每个品种都是不同的。通常，每份订单只能赚取价格上涨的一小部分，甚至十分之一。然而，由于交易数量巨大，积累是相当可观的。目前，年化收入约为20-30%。在2015年之前，几乎没有什么限制，最高回报率可以是50-100%。

高频交易者的收入在整个团队中最高，平均年薪超过一百万。“战略和交易的平均年薪超过100万。外界认为我们赚了很多，也就是说，我们赚了很多钱。当然，这也取决于性能。一些顶级交易员一个月能赚100多万。此外，软硬件工程师的收入也不低。普通软件开发人员的平均年薪通常在40万到50万美元之间，外国技术专家的年薪可达20万美元。”

除了开发和团队成本之外，高频交易公司还将在硬件上进行大量投资。为了达到与交易所匹配时间相同的数量级，高频交易需要高硬件。快速计数器通常用于交易，软件和硬件需要不断升级和优化，这需要大量资源。硬件优化主要表现在策略服务器的内部运行速度优化和计数器的网络链接优化，其中很多都是为顶级高频交易定制的，与策略一起属于高级商业秘密。

因为所有方面的要求都很高，所以很少有球队能进行高频交易。“国内高频交易发展迅速，但真正的高频交易者只有50-60人，很少有人做得好。其中一些是海归创始人建立的团队，而另一些是大型海外高频公司。近年来，每个人对速度的竞争变得激烈。”李昭明说。

来源：环球邮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