跻身高收入国家不能忽视财富积累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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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中国的财富积累应侧重于改善生活环境、高质量的基础设施、人力资本积累和以科学技术为代表的软因素。

智囊团观点

■黄

跻身高收入国家行列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目标。实现这一目标不仅意味着更高的人均收入水平，还意味着国家综合财富(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明水平、幸福指数和国际地位)位居世界前列，包括人均收入水平和社会分配公平、国民教育和国民素质、科技水平和创新能力、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甚至社会清洁度和政府效率、国家安全和国际影响力等综合因素。然而，实现这样一个战略目标并不容易。我们不仅要探索和掌握经济增长的规律，而且要深刻理解和积极借鉴发达国家的财富积累经验，找到实现这一规律的合适途径。

高收入国家不是一个简单的经济水平问题

作为一个高收入国家不应局限于“收入”的概念，更不要说将高收入国家的战略目标等同于狭义的“更高的人均收入或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我们期待的最终目标应该是一个全面的高收入国家概念，它不仅包括土地面积和资源等自然禀赋，还包括人均收入、人口素质、生产能力、科技水平，甚至政府效率和国际影响力等后天因素。先天禀赋是不可改变的，所以人们财富和国力的重点在于提高这些后天获得的能力。结合发达国家的共同特点，我们应重点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人均收入或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水平较高。这是一个经济增长的概念，也是高收入国家的核心。只有当收入水平上升时，国家才能繁荣富强，如果不富裕就很难强大。如何实现经济持续快速增长仍将是中国未来国家发展的核心问题。一方面，我们需要充分挖掘空的每一个潜力，认识并充分利用各方面战略深度带来的机遇；另一方面，我们需要提高要素利用效率，提高经济增长质量，从而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实现长期持续增长。

第二，人的整体素质。人的素质水平是一个国家繁荣的基础，人力资本是国家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没有优秀的人才体系，即使国家富裕，也难以维持。不幸的是，由于人力资本投资的长期性和收益的定量测量的困难性，它常常被短期利益所忽视。提高人民素质的关键在于教育。中国对教育的财政投入长期低于国际平均水平，今后应努力改变这种状况。

第三，科技水平和工业制造能力。在高收入国家，区分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最重要标准可能是科技水平和制造能力。卡塔尔、科威特和中东其他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人均收入在世界上名列前茅，但它们只是富裕而非强大。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没有高水平的科学技术，没有建立真正的国家核心竞争力。

第四，廉洁高效的行政管理体制。许多关于社会制度与经济发展关系的讨论都落在意识形态上，但实际上这太“牵强”。一个更务实的方法是建立一个高效、廉洁的行政体系。换句话说，既然意识形态不能随意改变，那么提高政府的行政效率和廉洁性就显得尤为重要。一个国家的发展水平、政府的廉洁性和行政效率是关系到长期经济社会发展能力的重要指标。

第五，国际影响。对于像中国这样的大国来说，经济发展必须走出国门，充分利用国际市场。事实上，不仅是经济方面，还有政治、文化、军事等方面，都需要建立强大的国际影响力，从而为国家的发展获得外部市场、资源和政治外交环境。美国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的国际影响力举足轻重。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需要在这方面做出更多的努力。

要跻身高收入国家行列，我们必须关注gdp的财富积累效应

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中国用了20多年才从一个低收入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低于1035美元)转变为一个中等收入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高于4085美元)。进入新世纪后，中国经济用了大约十年时间才达到一个新的水平，进入中高收入国家行列。回顾过去40年从低收入国家到中等收入国家，再到中高收入国家的两次飞跃，我们可以发现这两个阶段的共同特征是:经济高速增长，经济总量快速扩张，2008年gdp超过德国，2010年超过日本，现居世界第二，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gdp衡量的是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内的总产出，其水平可以反映一个国家的产出水平，但经济学家关心的不仅仅是gdp的总量，还包括gdp的构成以及如何分配和使用它，尤其是Gdp作为一种“流动”能否转化为财富积累的“存量”，从而使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富裕”。从财富积累的角度来看，高国内生产总值当然是财富积累的主要来源，但仔细分析表明，由于不同的分配结构和使用方法，同一国内生产总值可能具有不同的财富积累效应。例如，在一个国家或地区，总资本形成的比例越大，用于人力资本积累的消费比例越高，在同样的国内生产总值下，财富积累就会越快。特别是在最终总消费中，教育培训、医疗保健、体育文化甚至信息消费的比重越高，人力资本和社会财富的积累就越快；相反，高比例的奢侈品消费和高比例的公款吃喝不利于长期财富积累。即使资本形成了，不同的投资结构和投资方式也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财富积累效应。过去，中国许多地方热衷于大规模的拆迁和建设。道路和桥梁是国内生产总值，道路和桥梁也是国内生产总值。虽然它有很大的当前产出，但从社会财富积累的角度来看，它的贡献几乎为零。另一方面，在一些国家，目前的国内生产总值水平不高，但基础设施项目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仍然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为社会财富的积累和社会福利的提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目前，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很少考虑资源和环境的损失，但这些是一个国家或地区财富积累的重要组成部分。以资源损失和环境破坏为代价的国内生产总值对财富积累几乎没有影响，甚至从长期来看是财富的净损失。

因此，从广义和动态财富积累的角度来看，国内生产总值的质量非常重要，高质量的国内生产总值应关注价值链结构、资本形成、消费质量以及能源和环境的消耗。一方面，一个国家和地区在全球产业分布价值链中的地位将直接影响国内生产总值的质量。中国大部分在生产的下游，主要是劳动密集型，而美国在上游。凭借其在知识产权、技术和资本方面的优势，它获得了高额利润。这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国内生产总值的质量。观察中国和美国的gdp构成，不难发现美国的研发支出和知识产权等软实力的构成远远大于中国。另一方面，评估经济增长取决于数量和结构。目前，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总量已经超过日本，但结构不如日本。日本的高技术产值比重大于中国，许多日本工业产品的技术含量高于中国。与此同时，中国的高科技制造业仍然依赖于低附加值的活动。例如，在智能手机和其他电子产品的生产中，中国依赖外国公司提供的半导体；在制药行业，中国制药企业大多生产仿制药，而生产设施的建设由欧美企业控制。

未来，中国的财富积累应侧重于改善生活环境、高质量的基础设施、人力资本积累和以科学技术为代表的软因素。例如，农村基础设施(干净的水、便利的交通、舒适的房屋、丰富的娱乐选择、教育和文化设施等。)，城市生活设施(棚户区改造、旧住宅区改造、水、电、供热)，以及提高社会保障水平都是发展的重点。大力发展教育消费旨在提高人力资本积累能力。德国和日本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后来者，它们都是小国，资源贫乏。两国都采取了“教育立国”的战略，大力发展教育，发展本国的人力资本，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历史证明，这是真正实现“富民强国”的捷径。结果，德国和日本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迅速崛起，一举超过英国、法国和荷兰等旧资本主义国家，成为世界强国。从更广的角度来看，教育的发展不仅能促进经济发展，而且具有显著的社会综合效应。随着人民综合素质的提高，重视教育的国家在环境保护、法治理念、社会道德等诸多方面积累了巨大的社会资本，大大提高了自身的软实力，经济社会面貌焕然一新。

受收入水平、消费文化、贫富差距、社会保障制度等因素的影响，中国居民不仅消费率较低，而且消费水平也较低，伴随着非正常消费；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公共消费在财政支出和企业成本中所占比重相对较高，这不仅挤出了财政支出中本应提供给居民的公共服务空，也导致了中国消费市场“先奢侈后财富”的畸形发展，对居民消费形成了一定的挤出效应；虽然消费浪费也能提高国内生产总值，但它不能提供经济发展的可持续动力——促进消费的人力资本。

随着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行业对劳动者素质和能力的要求不断提高，公民自发地有了进一步学习的需要，以丰富他们的经验，开阔他们的视野，提高他们的个人素质，从而催生了大量潜在的教育消费需求。教育消费政策的重点不应是扩大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如中小学课外课程)的收费服务，而是为有收入的人提供职业教育、文化和技能培训，以引导积极消费，确保消费的质量和体验。引导教育消费的目的不仅是创造消费需求，而且是通过提高人的素质和能力，提高劳动生产率，进一步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作者是中国建设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来源：环球邮报中文网